时至今日,在徐哲民生前办公室的橱柜里仍放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里,收藏着杭州市国家安全局自主信息化建设的起点——第一个高端信息化项目“XG”信息应用系统的所有资料。
时至今日,同事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徐哲民“哒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晚上下班,总不经意间还会抬头望望他的办公室,好像在期待,那个夜夜最晚熄灯的房间,又亮了起来。
徐哲民,杭州市国家安全局党委委员、副巡视员,自1998年部队转业进入国家安全战线后,夙夜为公,引领杭州市国家安全局开创信息化建设并领跑全国系统,曾获评浙江省国家安全机关首届“最美国安人”,荣记三等功3次、嘉奖6次,获评优秀公务员5次。
2018年12月29日,58岁的徐哲民在与癌症抗争了3年多后,带着对事业的不舍和对科技兴警的牵挂,永远地离开了。
徐哲民同志被追授“浙江省国家安全机关优秀共产党员”、“杭州市直机关优秀共产党员”。2019年9月,他被追授全国国家安全系统二级英模称号。
他是隐蔽战线上的一名战士,廿年芳华埋首于国家安全信息化建设,直至生命尽头,最后的心愿是:“要穿这身警服走……”
“信息化建设不能落后一个节拍,就像农民不能错过一个时节”
时至今日,在徐哲民生前办公室的橱柜里仍放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里,收藏着杭州市国家安全局自主信息化建设的起点——第一个高端信息化项目“XG”信息应用系统的所有资料。
时间倒回到2003年。一次专业培训课上,徐哲民听讲课老师提到某新型应用技术时,他的思路瞬间被点亮。琢磨许久后,他又登门拜访老师切磋,“XG”信息应用系统逐渐有了轮廓。
与徐哲民搭档了近20年的同事陈力仍然记得,徐哲民第一次向他们描述“XG”信息应用系统时那兴奋的表情。彼时,国家开始大力推动信息化建设,徐哲民的这个提议因时应势。然而,毕竟是新事物,难免有人质疑。
可徐哲民并不气馁。自进入国家安全机关后,并非相关领域科班出身的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化应用的前景,自己买来专业书籍恶补知识,一到周末还跑到浙大当起了“旁听生”。几年的深入学习让他意识到,向科技要警力是大势所趋。
当这份包含了实施规划和未来前景的提议得到领导支持后,徐哲民立即开足马力,带领同事一起投入到“XG”信息应用系统的研发中。“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得最好。”没有现成的路子可走,没有成熟的经验可循,徐哲民和同事用了整整一年,没有周末、边学边干,采用新方法、拿出新措施,最终成功研发出“XG”信息应用系统。
这个系统在经历实战检验后,以极大的实用性、先进性和可视化等特点,令所有的验收专家为之赞叹,并一举获得该领域全国系统迄今为止的科技进步最高奖项。
之后,徐哲民在信息化建设的道路上一路飞奔。
2011年,在他的主持下,一个为期五年的新规划应势而生,打开了杭州市国家安全局信息化建设步入“数据时代”“深度应用时代”的大门,信息化项目和大数据应用成了业务工作延伸拓展、转型升级的“利器”。他还主持完成了114个科研项目,多项成果被认定为国内、系统内先进水平,6个项目获评科技进步、技术革新奖。
陈力和同事们清楚,这些成果的背后,是徐哲民日复一日在办公室里“哒哒哒”敲击键盘的身影。每晚,单位里最后熄灭的那盏灯,必定在他的办公室。
“信息化建设不能落后一个节拍,就像农民不能错过一个时节。”带着这份执着,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我怕来不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命运的拐点总是来得猝不及防。2015年,徐哲民在体检中查出了直肠癌。
手术后,徐哲民选择了离单位最近的医院做后续化疗。这是他认为最有效率的方案:既能积极治疗,又能方便回单位工作。“我怕来不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术后一个月,徐哲民就回到了办公室。
然而,徐哲民的回归,却让徒弟刁岩心疼不已:往日在办公室里只穿一件衬衫的师父,竟裹着厚外套,靠腰的一侧还鼓鼓的——原来,老徐竟然背着化疗的药物在上班。眼看徒弟要“责问”自己,徐哲民先开了口:“反正都是治疗,在单位里时间过得快些。”
此后3年多时间,徐哲民都是临下班前一个人骑着电瓶车赶到医院住下,晚上接受化疗;第二天一早,他又办好出院手续,背着化疗药物赶到单位。每次手术后,躺在病床上的他内心牵挂的依旧是为之奉献一生的国家安全事业。妻子陈艳又急又气又心疼,可又拗不过他——她太知道徐哲民的心思了,“我舍不得啊,但工作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每次同事来电话要看望,徐哲民总是婉言谢绝,以至于少数知道他病情的同事都有些恍惚:“老徐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2018年春节后,徐哲民又开始上班了。事实上,此时他已先后做了30次化疗,皮肤皲裂,脚后跟全是血泡。再到后来,徐哲民连字都打不了了,还让同事把资料打印出来让他看着改……
“父母把孩子送到这里,我就有义务培养好他们的孩子”
年轻干警吴平的手机里至今还珍藏着一张截图,那是徐哲民生前用手机发出的最后一段文字。2018年11月初,徐哲民经抢救苏醒后,得知小吴记功的喜讯,吃力地摸出手机,颤抖着敲下这段文字,祝贺小吴荣立三等功。
在年轻人眼里,徐哲民是一位没有架子的领导:中秋节,他会把分管处室的单身青年干警邀到家里一起聚餐;无数个加班加点的夜晚,他会陪在干警身边一起探讨思路方法;得知干警家属有医疗、就业等困难,他会跑前跑后帮忙;他从来舍不得花钱添置几件新衣服,但外地青年干警父母来杭,他一定自掏腰包接待……
“父母把孩子送到这里,我就有义务培养好他们的孩子。”徐哲民特别惜才,一直思考着如何尽快培养出一支能够自主研发的小团队。他鼓励干警脱产学习和培训,哪怕警力再紧张,他都坚定地表示:“安心去学,单位的事,有我在。只有个人变强了,团队才能更强。”在他的带领下,这支团队在2015、2016连续两年的全国国家安全系统实战比武中均摘取桂冠。
在家人眼中,老徐也是个贤夫慈父。“我每周最盼望的就是爸爸来接我放学,听他嘘寒问暖;爸爸从没跟妈妈红过脸吵过架,还抢着做家务,怕妈妈累着;我有个‘姐姐’,是爸爸从她小学起一直资助的贫困生,已经大学毕业……”徐哲民的女儿喃喃地说。
在隐蔽战线这个特殊战场上,很多人都在默默奉献青春和生命。同事们说,老徐就像其中的一座灯塔,用温暖的光,指引着他们不断前行。
(文中除徐哲民外,其他人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