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是城市的神经末梢,社区治理是城市管理最基础的环节。当前,随着社会治理中心下移和社会治理精细化程度不断加深,社区治理服务的任务也在不断增加。如何做好社区治理工作,是摆在各级政府部门面前的一道难题。
11月11日,2020年杭州市“公述民评”面对面问政第二场,聚焦“社区治理还有哪些痛点”。
权力小责任重,服务机制难落地
小区管理错综复杂,在面对违章搭建、违规停车、非法出租等乱象时,由于社区没有执法权,或是职能部门职责边界不清,往往会使这种老大难的问题一再拖延,久久不得解决。
现场播放的调查短片中,滨江区的明月江南小区,部分业主私自包阳台的问题比较普遍。业主咨询了社区和相关职能部门,但在“谁来执法”这个问题上,都陷入了僵局。业主说,城管只是上门看了一下,不了了之,物业和社区都表示自己没有执法权。
对此,高新区(滨江)副区长周力军解释,包封阳台的行为不涉及增加面积,根据杭州市的相关规定是属于违建,至于封包的形式,一般是由业主大会形成统一意见。就明月江南小区的情况来说,目前对南侧阳台能不能包,业主的意见不够统一。但这样的情况还是应当以过劝导为主。“我们下一步会进一步指导物业公司,怎样使业主形成一个比较一致的意见,以业主公约的形式来规范这些行为。”
除了小区内部的违建面临着“拆违难”的尴尬,在江干区的杨柳郡,小区外围的一块空地在去年八月建起了一幢体量不小的不明建筑,看上去像一座庙宇的大殿。有业主打听到,这其实是安乐堂,也就是老人去世后做白事用的。小区业主去市规划局查了后,却发现这里的规划应该是为城市绿地。
而当业主们找到社区,社区相关工作人员却表示,涉及到和“违建”有关的事务,社区也无能为力,最多只能通过街道帮忙打听一下情况。
没有规划审批,“安乐堂”从何而来?江干区副区长袁雁飞表示,“回去后会立即查规划、查用地,如果确实是地铁的配套的绿化用地,要复原;如果是已征未迁的,会督促落实;如果完全是违章建筑的话,马上拆,没有任何理由。”
上门劝导电动车戴头盔,社区超职责范围事项多
事务繁杂,分身乏术,是社区工作人员最多的感慨。在基层减负持续推进的情况下,现在不少社区工作人员反而有一种越减负、越负重的感觉。那么这些负担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困扰基层工作人员的呢?
例如,骑电动车未佩戴安全头盔者,理应由交警部门进行罚款和安全教育。然而在萧山区,交警部门在处罚当事人的同时还会给属地社区也开具一张约谈单,要求社区工作人员找到当事人进行安全劝导。
除了上门劝导,社区工作人员还需要对辖区内佩戴头盔的情况进行统计,交警部门则会定期进行考核。而这样的情况,在各个城区普遍存在。
“没办法,到最后被骑车人骂了几次,我也不去了,交警单子给我,我就放着。”社区工作人员无奈地说。
据了解,今年4月开始,杭州交警开始严查电动车违法行为,并进行源头的抄报,到目前为止今年电动自行车事故死亡人数同比去年减少65人,下降34.66%。
“挽救一条生命,就是拯救了好几个家庭。”杭州市公安交警局副局长杨国庆回应,交通安全法也有规定,乡镇街道、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有对本辖区、本单位人员进行道路交通安全教育的义务。“另外,目前只有骑车人今年以来有三次违法,交警部门才向社区抄报,由社区对其进行教育。”
“当然,源头宣教这个工作下去以后,确实给社区工作上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可能我们交警局跟各区、各街道,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全。我会把这个问题带回去,及时向局党委汇报,一定会形成有力的措施,切实为基层减负。”杨国庆说。
暗访短片中,还有社区工作人员反映,有些医院开癌症处方药,也要家属来社区盖章开证明,证明病人是他的孩子。对此问政现场的市卫健委有关负责人表示很震惊,“卫健部门肯定是没有类似的规定,可能也是个别医院自己出台的,我回去会进一步核实,马上整改。”
社区、物业、业委会三者协同治理难
小区的治理,离不开社区、业委会、物业和业主们的紧密配合。位于余杭区的爱丁郡小区,近期因为物业费上调,引发了业主们和业委会之间的矛盾。
业主表示,原来物业费每平方1.56元,现在一下涨到2.9元到3.5元,也没有标书,没有市场询价和对比,同时业委会主任还存在违建问题。为此,几百户业主向社区递交了申请,要求罢免业委会重新选举,但几个月过去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回复。
由于没法查账,自己手上没有直接证据,加上本届业委会明年三月即将到期,业主们对社区的信任产生了怀疑,觉得社区就想让他们平稳过渡。
对此,余杭区副区长王艳勤表示,从“三方共治”的规定来说,社区、街道都有监管业委会的职责。
“爱丁郡小区的问题,社区更应提前介入,不能不管,这是我们社区应该管的事情,提前介入最重要,不要把矛盾升级。”王艳勤说,同时,社区还应该帮助业委会提升履职能力,此外还需要外部监管的加入,譬如对经营性收入的审计要跟进,以及在街道层面成立共治协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