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日,浙大一院肝胆胰外科医生的江金财和李想,作为浙江第四批援鄂医疗队成员,与四百多名白衣战友并肩逆行武汉奋战17天了。
疫情发生的时候,江金财刚好和李想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习交流。而李想的老家是武汉的,多数亲朋好友师门兄弟都生活在武汉。二人时刻关注着疫情变化,在单位需要人报名支援发热门诊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主动报名,并备注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支援。
回国不久,集结号在深夜吹响,李想和江金财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再次报名。“2003年非典时期,我们正在读高中,年幼的自己何不曾被他们感动着,却也没想到,终于也活成了电视里的他们的模样。”
出发武汉前夕,左为江金财,右为李想。
江金财抵达武汉的第一印象:“江城武汉,这座曾经一千多万人真实生活着的城市,如今每个人却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这座原本喧嚣的城市已经寂静了很久,几乎停摆,商场夜晚的霓虹灯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只是星星点点,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屈,等候着他的重生。集结号已吹响,武汉,我们来了!待大地回春,我们一起重新点亮这座城市!”
凌晨下班的路上,他们突然发现,街边的树已悄然抽出了新芽。
以下为江金财的武汉手记:
清风几万里,江汉一归人
曾以为了无牵挂是句空话,曾轻笑茕茕孑立只属于旁人。
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无论是冷或是暖,少年人都要经历风霜雨露才能成长,三十而立,四十知天命,这是吾辈的使命和担当。
得知武汉疫情严峻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正在美国学习交流,疫情的变化时刻牵动着小伙伴们的心。当国家在召唤,人民在需要的时候,他毅然挺身而出主动要去报名去支援武汉——他说,他是武汉人,生与斯,长于斯,铭于斯,其魂气无不之也,其死而有不澌者矣。
他是李想,号称要带我浪遍武汉大街小巷的小伙伴。
李想制图。
昔日京华去,知君才望新
初到武汉,不见昔日的繁华,唯有空空荡荡的楚河汉街、冷冷清清的跨江大桥、寂静无人的光谷广场……其实这些地方我们都没有去,没法去,也没时间去。
两江三镇,瞬间封城,户户家门紧闭,昔日繁华的街道被夺去色彩,不复往日绚丽多姿。这里没有了车水马龙,没有了热闹喧嚣,这座千年江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千万人的大城市好像刹那间被抽走了灵魂。黄鹤楼前,望江水汹涌;疫情之下,看你我挺立。
我们戏称:我们来了,拐点应该也快到了——他姓李,铁拐李的李。
脱下护目镜后的李想。
归人行且迟,落木疏汀岸
他家在武汉哪个角落我至今也没去百度地图上找,只隐约记得是在江对岸。武汉很大,我们很渺小,我也不知道是在哪条江哪条河哪个角落。
新闻里,我们看到过一对医生夫妻在病房前偶遇,穿着防护服,差点没认出彼此;看到过一对夫妻在同一栋楼里工作,却很少见面,情人节的电话里,只是挂念彼此不被感染;也看到过一对不久前领完结婚证的恋人,已经很久没见,丈夫准备了一盒费列罗巧克力,为避免传染的风险,他只能隔着十米远放在地上,等他走了妻子再去拿——这,是疫情时代的爱情。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李生援汉,隔江相望而无悔。汉江明月照归人,万里秋风一叶身。他说,幸好父母和孩子现在不在武汉,即使父母刚好在武汉,也没准备去探望,只希望我们的到来不算太迟——这,是疫情时代的亲情。
他说,等疫情结束,带小伙伴们去他家做客,给他父母介绍他的战友们——殊不知,你也是伟大无畏的战士。
平生歌舞席,谁忆不归人
“也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追风筝的人》。
我觉得对医生而言,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荣耀,我觉得这是一种职责,因为医生就是治病救人的。
多少年过去,当有一天我们老了,在一个闲庭信步的傍晚,也许有一个人向我们走来。他介绍自己,他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我觉得你们永远都是最美丽的,那时你是年轻的勇士,我们都曾爱过你过去防护服下面备受摧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