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生前意愿,他捐献出心、肺、肝、肾、胰腺等所有大器官以及遗体。 这位80后阳光青年,在浙大一院完成器官捐献,或成为国际器官捐献率最高的捐献者。
捐献程序启动后,浙大一院医护团队开始了默契而高效的配合:监护室、心胸外科、肺移植科、肝胆外科、肾脏病中心、手术室、麻醉科、护理团队等等,近百位医护人员协同,在不到10小时时间里,心脏移植、肺移植、肝脏移植、胰腺移植、两台肾移植手术在浙大一院顺利完成,5位器官衰竭患者得到了“生命的礼物”。
而立之年身陷顽疾 手术后仍未能痊愈
2008年,何赛军查出患脑胶质瘤, 他曾告诉父母,愿别人不必承受如他一般的病痛,也不必忍受像他一样与家人别离的悲凉。
何赛军毕业后当了一年体育老师,之后辞职创业。他告诉母亲,28岁就该立业成家了,计划2008年娶老婆。但28岁,他没迎来爱情,却在频繁头晕后被查出患脑胶质瘤。
此后,何赛军一家踏上求医之路,最终在上海一家医院做了手术。“还好我没结婚,不然就害了别人了。” 何赛军术后对母亲说。
手术很顺利,何赛军的脑胶质瘤处于1级到2级阶段,良性。不过脑胶质瘤的复发率高,而且他的肿瘤位置接近脑干深部,即使是良性,一旦肿瘤再次复发造成压迫可能会直接压断生命中枢,即使第二次手术成功也可能造成瘫痪或变成植物人。
手术结束后,何赛军回到诸暨。当介绍对象的亲友拜访他家,都被何赛军拒绝,他说自己身陷顽疾不想耽搁别人。
两次提出器官捐赠 他说自己有三个心愿
2013年,何赛军曾二度提出要捐献器官和遗体。
首次提出,是在2013年上半年,何赛军不小心被狗咬伤,打了狂犬疫苗针。打完针后他说身体变不好了,可能是要复发了,于是向父母表达了器官捐赠的想法。
但当时看到父母不愿面对这个话题,何赛军的捐献意愿暂时搁置了。
到了下半年,他的捐献意愿愈加强烈,并向父母提出三个愿望:首先是等他走后务必要在同意书上签字。他告诉二老,不愿别人承受如他一般的病痛,也不愿别人忍受像他一样与家人别离的悲凉。希望终有一天,他捐献的遗体能解决脑胶质瘤的医学局限,攻克这个疾病。这一次,二老妥协了,开始愿意接受捐献。
二是修好房子。何赛军诸暨的老家,100多个平方米,二层楼,因为条件艰苦,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房子要漏水。因为条件不好,钱都花在给他治病上,修房子的事一直没落实。何赛军意识到,等自己走了,父母更舍不得修房子,他下决心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看到房子屋顶修好,外墙贴上瓷砖,二楼也要装上厕所。
三是如果病情复发,绝对不做第二次手术,要有尊严地离世。
向捐献者致敬 他们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浙大一院ICU主任方强说,尽管器官捐献的人数逐年增加,但与等待移植的患者相比,差距依然悬殊。在我国,器官捐献稀缺,而排队等待“生命礼物”的队伍很长。“肾脏的等待时间一般在5到10年,这期间病人可以通过透析来维持生命,而需要心、肝、肺的病人根本等不起,往往还没等到就已经走了。”
方强介绍,在跟踪的签署器官捐献家庭中,最终放弃的家庭占到三分之二。尽管每个人生前都可以签署器官捐献同意书,但最终做决策的往往是家属。因为在捐赠的环节里,必须得到所有直系亲属全部书面同意,每个人都有“一票否决权”。
“其实成功捐献对很多家庭来说也是一种寄托。就在这个月,有一位上高中女孩决定捐献父亲的眼角膜,她说自己只有一个请求,将来她结婚时,这些受捐者可以参加她的婚礼,看着她穿上最美的婚纱,步入人生的新阶段。”方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