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台上演出的白羽
在新专辑《我的希望在路上》里,白羽说,“面对这个五彩缤纷的正能量、真性情的时代,有一些人沉默安静的背上行囊往内心的世界去旅行。这些内心的旅行者,在旅途中一定会收获智慧的果实,品尝丰满的果肉和汁液,他们将获得超越凡尘的幸福。”
白羽,人称“大侠”,因为他留着不羁的长发,声音沉稳,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他是上海民谣代表人物,前著名GRUNGE乐队“小民是个机器人”的主唱。从2006年发表第一张专辑《小民是个机器人》,到今年的第三张,八年时间,三张专辑,从摇滚,唱到民谣,从《我的世界》,唱到《我的希望在路上》。
如果说在发行第二张专辑《我的世界》时,白羽是一个孤独的思考者,如今他像是参悟出人间奥义的哲人,继续走在一条神秘的旅途,收获了智慧的果实,他的音乐也逐渐幽远深邃、宁静迷人。
八年时间,从一个摇滚人变身吟游诗人,歌曲中少了愤怒,多了思考,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身为民谣歌手,又想让大家听到些什么?在杭州巡演后,白羽并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从曾经的摇滚呐喊着,到现在的沉静思考着,现在的白羽更想为民谣和民谣歌手发声,“中国的摇滚死了,进入冬眠状态,中国的民谣快废了,因为选秀节目泛滥,它把民谣打上了另外一个标签,民谣歌手不是这样子的,这是不对的。”
所以他总会在每一处巡演中尽可能找机会办民谣讲座,他说,“我们只能争取我们自己的话语权,然后我们再来告诉大家,什么是民谣,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民谣。”
【访谈摘录】
记者:听了你的专辑之后,感觉在做音乐的角度上,你从第一张到第三张,想的越多,把自己的思想融入到作品中的部分也越来越多了,而且风格的转变非常大,从摇滚一下变到了民谣,这个过程当时有意识到吗?
白羽:有,真正的意识到差不多是在2006年到2008年,那时发现我真的已经回不到摇滚的状态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些问题,就是我唱摇滚的时候,觉得我唱的歌就是真理,绝对的真理。但是出现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这个时它并没有按照你的想象慢慢往好的方向去发展,我的歌并没有起到一个鞭策的作用,它好像还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第二个问题是看了很多哲学书以后,发现很多问题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绝对。它有的时候有很多不确定、不稳定性,所以说,我只能提供更多思考给我的听友,而不能提供真理给听友,慢慢地到2006年才发现,哦,我的歌已经是不能再去摇滚了,只能民谣了。
记者:会觉得民谣是更好的出路?
白羽:应该也不是出路吧,我的思想体系是在02年之后慢慢确立下来的,确立好之后,民谣这个方式好像更多表达我的脉络。这样说的话,也可以算是我的一种方式的出路。
记者:我看介绍提到,这张专辑也跟你的一位已经去世的朋友有关?
白羽:就是小招,他是一个很清醒的年轻人,那么年轻,26岁自杀,他妈妈跟他说很多做人的标准,要医疗保险啊、结婚生子啊、养老保险啊,你要去考虑那么多。小招他已经清楚了,这个政府提供给他的生活方式,他通通不想要,他才会去自杀,他有本诗集叫《我的希望在路上》,他把一个个的社会问题都讲出来了,而且跟我的观点是一模一样,我觉得非常了不起,太伟大了。
记者:所以,你就以他的诗来作为专辑名称,以纪念他。
白羽:也不全是,《我的希望在路上》这首歌,是为他写。我的第二张专辑叫《我的世界》,是一条通往内心的自由之路,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走向内心。当时的封面是就是一条路,有个人在路上,看见一颗苹果树掉下一个苹果,这个苹果代表一个智慧的果实,代表在我内心的旅程上面收获了一颗智慧的果实,收获了我的希望。所以,《我的希望在路上》另外一层含义,也是我自己的希望之路,听起来可能有点复杂。
记者:说到复杂,好像也看到有评论人说你的歌里都是关于童、死亡、思辨、生命,有没有想过作为一民谣歌手,你想的东西和你歌里传达的东西,会不会太深刻和复杂了些。
白羽:我感觉艺术是相通的,不管你是一个诗人、小说家、导演、画家、音乐家……通通都是一样的,最终你想表达的就是我们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在我们中国,为什么那么多歌手不会去唱这些,因为我觉得他们都不是艺术家,他们只是一个唱歌的人。我觉得这些是一些很正常的主题,只是很多歌手不愿去碰,很多歌手根本只是一个唱歌的人而已。
记者: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包括关注度方面,有没有感觉到民谣歌手和民谣音乐越来越被更多人所关注和喜爱了?
白羽:我觉得中国的民谣和摇滚一样,中国的摇滚死了,进入冬眠状态,中国的民谣快废了,因为选秀节目泛滥,它把民谣打上了另外一个标签,民谣歌手不是这样子的,这是不对的。
我把中国的民谣歌手分为四代,还有一个旁支小清新就不讲了。第一代是老狼那批校园民谣,第二代是许巍那一代叫城市民谣歌手,第三代独立民谣歌手就是像周云蓬也好,万晓利也好,我也好,属于第三代,第四代就是选秀出来的歌手。我们第三代的民谣歌手是最富有责任感,会唱到很多社会问题,我们都在深刻的思考。
现在的这些民谣歌手他们在唱什么呢?他们跟流行歌手有什么区别?那些导演需要你怎么唱,你就怎么唱。而且那么年轻的小朋友,不经过一些沉淀,他能唱出什么好歌。每次演出一看好几百人,说我们去看民谣歌手演出,这都是一种假象,他们不是民谣歌手,他们只是唱一些歌曲的民谣风。
记者:对于这样的情况,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
白羽: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争取我们自己的话语权,然后我们再来告诉大家,什么是民谣,所以我会尽量在巡演的时候,做一些民谣的讲座,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