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网讯 20日开始的这阵冷空气，让整个杭州加了一件冬衣。下班路上经过下城区玄坛弄，我看见一个环卫工人在搬运垃圾桶，奇怪的是这个工人的个子特别矮小，稍稍停留会儿，我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大约12、13岁的少年。

    他并没有察觉我的存在，深夜的杭州，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少年动作娴熟，几分钟就将一个垃圾桶拖到了马路边。“这么小的孩子，这个时间点，在这里干嘛？”我上前询问。

    “我在帮我爸爸。”小男孩轻描淡写地回了我一句，“这是他的工作”。我后来才知道，少年的名字叫航航，而他的爸爸是负责附近片区垃圾桶搬运的工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杭州的小区垃圾处理，分成几个步骤：先是居民自行投放进桶、而后环卫工人进行清扫，然后每天深夜，垃圾车过来把桶里的垃圾运走，完成一个清理的循环。航航爸爸这样的工人，负责把小区的垃圾桶整理好，拖到公共道路边上，垃圾车能开到的地方，提升垃圾运转效率。

    玄坛弄的保安告诉我，“这个小孩我老早就见过，夏天的时候搬得一身都是汗，冬天这么冷，脸都青了，真的懂事，也不爱说话，问他也不说，都是闷着头干活。”

    如果我不帮爸爸，他回到家都凌晨了

    延安路附近最热闹的街道：体育场路以南，狮虎桥路以北，中河路以西，武林路以东，是航航的爸爸吴丰台负责的区域，面积达到5、6平方公里，寸土寸金的商圈，密集的住宅区，这意味着生产的垃圾也是多的。

    17日放的寒假，这是他过来帮忙的第五天了。航航自己在家解决了晚饭，晚上8点钟的时候，爸爸骑着电瓶车，把他放到玄坛弄，然后自己赶往万寿亭附近，“上阵父子兵”，航航大概要完成40个垃圾桶的搬运，爸爸负责的大概有两倍多。航航说，自己来不及忙完的时候，爸爸会折返回来，帮助搬运剩余的垃圾桶。

    完工后，夜色中航航跨上爸爸的电瓶车，静静驶离。

    再见到航航，是21号晚上，杭州迎来了今冬最猛烈的一波降温，我从办公室加班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把头缩进了脖子，9点多的小区道路，早已灯火冷清，9点半，我再次遇见了这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和周遭寂寥的夜景形成鲜明对比，航航在黑黢黢的拐角处，一桶一桶搬运着垃圾。

    相比第一次见面的戒备，他冲我腼腆地笑了笑，我问他需要帮助吗，他犹豫了下，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去旁边没有灯的拐角搬运垃圾。他说拐角处太黑了，自己一个人害怕，为了给自己壮胆，他总把手机拿出来放音乐，而且把声音开到最大。航航说这手机本来是用来联系爸爸的，结果竟成了陪伴自己的“小伙伴”。

    为了防止弄脏衣服，航航在棉服外面还套着一件罩衫，长到脚踝，把他瘦小的身体完全盖住了，1米5左右的个子，整理垃圾桶内的垃圾时，总要踮起脚跟。

    整理垃圾桶，工作往往比单纯的搬运要复杂，有时候垃圾桶塞得太满，堆成了小山包，为了避免搬运过程中垃圾的泄出，航航得戴上手套，自己动手整理垃圾，用手压一压垃圾，重新理一理，把软一点的袋子放下面，把重一些的放上面，然后一手拉一个垃圾桶，身体前倾，双脚用力，往马路边上，垃圾车能停靠的地方，慢慢拖过去。

    寒冷中，这个12岁的半大孩子也有自己的乐趣，收拾完了所有的垃圾桶，航航会看一下自己微信运动的步数：2万多步，经常会是运动排行榜的第一名，他为此非常骄傲，但他说让自己骄傲的还不止这些。

    围着垃圾桶转的，除了航航爸爸这样的工人，还有生活拮据的拾荒老人，航航说他遇见过一个，老人在垃圾桶里捡垃圾，他看着不忍心，就把自己整理的纸板扎好，递给老人。

    航航说，这些纸板原本是他准备拿回家去卖钱的，说到这里，他算了一笔账：一斤纸板1块钱，一晚上可以捡10多斤纸板；为什么不选择玻璃瓶呢？航航说，一个瓶子才几分钱，不划算。等到钱存够了，航航说，他想给自己存点难得的零花钱，买一些偶像吴亦凡、鹿晗的海报和纪念品，但是更想的是给爸爸买一件冲锋衣，听说冲锋衣特别挡风，骑电瓶车就不会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