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个古城，承载的不仅仅是一段段魂绕梦牵的历史和故事，也承载了很多人的梦想。在这个梦想里，“回家”夹杂其中地位显得有点尴尬。

    每年临近春节，杭州上演“空城计”，宁静许多。

    平日上班的路上，杭州市区总是被拥堵的交通胶着，这是一个大城市的通病。虽然习惯性的抱怨，但仍有越来越多的学子选择留在杭州，越来越多的外来务工者选择驻扎杭州。杭州，就这样透着一种“清秀”的魅惑，感染着千万的外乡人。

    在杭州拼搏的北方人不见少，河南、河北、山东、安徽北方、江苏北方等等，来南方久了有很多的体会，譬如南方差异啊，杭州的冬寒与夏热啊。

    27岁的小马来自河北秦皇岛山海关，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家离他是这么的远。

    杭州到山海关高铁行程2100多公里，行程穿越了约半个中国。2015年羊年春节，他要穿越半个中国与父母相聚。

    一票难求

    春运最困难的不是路途遥远和身心疲惫，而是一票难求。感谢高铁，杭州到山海关的时间从特快的18小时缩短到7个多小时。可惜，2015年，小马没能买到回家的高铁票。

    高铁开通时，他还犹豫票价高，到今年高铁票都僧多粥少了。这个变化，他倒是没预料到。春运，车票仍是主要矛盾点。

    他想到买到去北京的飞机票，然后从北京转火车回到家乡。飞机票还真是被他买到了，2月18日，大年三十，一张也就400多元。

    “怎么这么便宜呢？”他母亲寻思道，此前机票价格可总是“高不可攀”。小马解释说，也就大年三十比较便宜，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回家。

    近年，特价春节机票在电商时代背景下，有升温的趋势。小马说的没错，2月18日这一天，不仅仅是杭州到达北京东方航空公司价格便宜，其他航空公司都出特价机票，温州飞往北京也能以最低390元的价格买到。不过，特价机票集中在早晚两个时段。春节这天，小马需要在7点前赶到萧山国际机场。

    回家的票是买到了，那回杭州的票呢？他再打开12306的系统，山海关到杭州的高铁还是没票。他只好又选择了从北京转车，北京到杭州的高铁G35。就这样，回家的票“求”到了。

    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数一数一生多少个寒暑

    数一数起起落落的旅途，多少的笑， 多少的哭

    回家的路，数一数一年三百六十

    数一数日子有哪些胜负，又有哪些满足。”

    2月18日凌晨4点多，在刘德华还未在春晚唱起这首《回家的路》时，小马开始踏上回家的路。

    回家的前2天，他在超市买了一些杭州特产，西湖藕粉、杭白菊茶叶、金华火腿等，装进两个行李包，准备带给父母和亲戚。小马在杭州工作了一年，回家的时间也就一年一次，平日也不寄钱回家。

    父母都是高中教师，生活算是典型的小康，他没啥好担心的。还没工作的时候，他的奶奶仍保留着春节给红包的习惯。今年，该是他给奶奶包回去的时候了。

    7点半，他坐上了飞机，随着飞机起飞，他看着窗外的杭州城从大变小，遥看杭州交通的四通发达，城中的小车犹如血液一样流淌。很快，杭州城变成了云雾后的幻影。

    到达北京的时候，小马惊讶于北京的蓝天。不变的是，北京站上拥挤的人群。北京站也是一个小熔炉，这里聚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踏上回乡的火车，听到熟悉的乡音，小马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行至河北，他看见了窗外黄色的山坡和光秃的白杨树，还有玉米杆子，色调单一的村庄中藏着几座平房。

    “村”“城” 两种梦

    小马每年都要去滦县的奶奶家过春节。

    滦县的山、石矿没有变，变的倒是村里的人。

    小马的堂弟在唐山市打工，中专毕业的他早早进入社会，在去年与同乡的同学结了婚，老家的村里盖了近300㎡的大房子。

    在空旷的300㎡的大房子里，添了几家家具，暖和的炕，甚至还有电脑、WiFi。可是，堂弟与他的媳妇阿苗并不满意，因为房子在人烟稀少的农村里。

    “以后我要在唐山市买小高层。”阿苗如是说。于是，去城里买房子成了她最大的梦。

    与阿苗不同的是小马与他的高中同学们，他们相聚在一起开始谈论彼此的工作和感情生活。

    小李不仅是小马的高中同学，还是大学的校友，那时他还很内向，不善言辞，但酷爱看书。小马说当他听说小李报考家乡的民警并考上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去书店不敢咨询工作人员的内向人，怎么做警察的？”

    小李早已习惯了职业，但是他却有点不满足。因为工作调到了辽宁的绥中县，没能留在山海关，他心里觉得颇有遗憾。

    他羡慕小马，因为小马的月工资比他的多，而小马羡慕着小李，因为小李的工作没有那么匆忙。

    与小马情况相似的是小汤，本科毕业后去了上海工作，三年后，他与一位相识半年的护士领了结婚证，买了房子。但是生活不易，每月小汤需要还5000多元的房贷，而工作又面临着单位迁址。“我都已经颓废了。”小汤说，脸上却笑着。而他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份安稳养家的工作。

    小马说，父母其实早就知道他不会留在山海关这个小地方，他们希望小马能在杭州打拼，因为那里有更好的未来。

    远在他乡，提起山海关，小马总是有些自豪的。山海关是一个著名景点，古城墙、第一关，到了夏季更是热闹。就在这么小的地方，变化也总是很快。比如，涨价的公交车，新建的商场，看到小时候跑过的小路，往事犹如昨天……

    载梦离别

    7天的时间，2天在车上度过，5天与亲朋好友相聚。在穿越半个中国之后，2月24日，小马又踏上穿越半个中国的路上。

    在北京南站，他又看到了拥挤的人群，想坐下来休息都是一个难事。

    在G35次列车上，到处可见同样回杭州的朋友，身边的年轻人、小孩、大叔大妈无一例外。

    晚上九点，夜深，杭州潮湿阴雨，在火车东站，行走着众多背着行李的归人。他们带着父母的期盼、朋友的约定、年轻的梦想，回到了杭州，涌入人流中。